因为我高考志愿填的是服从分配,愿意到新疆西藏等边疆,拿到通知书一看,是浙江农业大学林学系。还不错啊,农大就农大好了。
自从接到入学通知书,我就屁颠屁颠地上下来回跑着办理各种入学手续,户口,粮食,团组织,我从来没办过这些事,到城里也不认得路。就到处问,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困难,但心里开心啊,毕竟跳出农门了,事情还是比较顺利地办好了。
那一年我16岁。
1978年10月19日,怀揣着各种各样的手续和50元钱上学去了,学校在临安,这是我第一次远行。二哥送我到城里,买好第二天去杭州的车票,晚上一个人住在胜利旅社,这是我第一次住旅馆。次日早晨,我自个坐汽车到杭州,那时候天台到杭州大约需要坐车6小时,票价是5.35元,车子停在新昌拔茅吃中饭,下午4点半到达杭州武林门汽车站,在出口处,有学校的接待站。
在等待别的同学的空隙,我逛了逛武林门汽车站,我是第一次来杭州这样的城市,看到街上穿梭似的汽车,自行车,想到马路对面买点东西,却是怎么也走不过去。看到别的杭州市民在车流中过马路这样自如,好象不用顾及车辆往来,我也学着过,却遭到痛骂。
10月21日,办理报到手续,当我递上我的资料时,工作人员说,怎么还是孩子啊?16岁的我,由于家庭困难,经常吃不饱,营养不良,长得也小细,体重104斤,看起来就象个孩子,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个孩子,但自己当时并不认为是孩子。
大学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。简直就是天堂,有电灯,还有电视看,虽然只有14寸的黑白电视。
来到大学里才知道这个学校的级别是地专级,校长比我们公社书记张式条官大多了。当时觉得公社书记就是大官了,要能见到县委书记就是不得了的荣耀了。
住集体宿舍,五人一间,上下辅,我报到比同寝室的人晚一天,我只有上辅了。我担心会不会掉下来呢?
先把同寝室的同学名字记下来:俞日梁(天台后求乡燥坑人),俞亚平(黄岩海门人)陈宁江(温岭人)周正权(诸暨人)。
学校没有大门,所有人自由进出。里面基本上没有水泥路,教学楼有二幢,东幢和西幢,学生宿舍也有二幢。
学校的食堂和林业干部学校合用,饭票是十六两制,我们当时因为是农林院校,粮票每月32斤(别的普通院校30斤,师范的只有28斤),我是不够吃,一般需要家里支援10斤粮票。女同学是吃不完的。当时大米是0.136元一斤,学校的米饭是0.16元一斤,我一般早上4两,中晚饭各6两,如果有体育活动或者劳动课,至少得吃8两(均为小两)。
那个时候上大学是国家全包的,除了个人生活费及书费外,其余均免费。并有助学金发放。助学金则根据家庭经济收入情况决定。最高为14.50一月。由于家父有固定收入,助学金被评为11元一月。
一个月吃饭化费需要40斤X0.16元=6.40元。吃菜一天0.25元计,一月7-8元,共需14-15元。(菜价:煮青菜或萝卜5分,三丁8分,糖醋排骨二角,红烧肉二角,包子6分一个)
每月需要交团费5分,理发一角,寄信3-4角。为省去信封的钱,信封都为自已用废纸糊的或者用旧信封拆开翻过来用。
一个月后,新鲜劲逐渐退去。
2006-1-15